第一二五七章 开门红(1/ 2)
互相给面子地鼓掌了一阵后,吴总裁跟作曲家握手:“相信明天会很成功。”
杨景行谢谢鼓励,然后接过王进哲从那边伸过来的右手,就得感谢浦海爱乐乐团了。坐在后面一排的民族乐团唢呐演奏家带个头,谦逊地以乐手身份向作曲家表示恭贺和肯定,和杨景行没有过多少交流的首席阮演奏家也来表示对乐曲的赞赏。一群人把场面搞出了点资本主义的形式虚伪,是不是在这方面也要中西融汇。杨景行抬手一指,把大家的注意力都送回台上的连立新身上,然后和同行一起继续为指挥鼓掌。
连立新比较大方得体地接受自己赢得的喝彩,但也没过分留恋,还是尽快地跟小提琴首席握手,然后干脆走进乐团里跟首席琵琶握手,接着欣悦邀请十六位民乐演奏家都起身跟观众见面互动。何沛媛也随着同事们站了起来,微笑着对观众席点头礼,演技还过得去。
台下掌声都还没停呢,观众们似乎都还在陶醉回味。如果明天动真章的时候正真的听众不买账,这一段可就白白彩排了……不过全体同仁也算过瘾了。
连立新再度质疑后就退场了,乐团还没动,熟路点的听众都知道该喊返场了,不过还是先让已经在旁边灿烂等候了好久的主持人先说话。
不知道主持人有没有两手准备,反正这会演的是大获成功的感觉,而且已经深刻理解作品,连吹带捧地慷慨激昂点评,还呼应了自己之前的台词,说什么西乐雄伟壮丽,民乐则是深厚广博……
在主持人带领观众要求返场后,连立新在掌声中回到台上,节目单上没写,他得大声介绍:“杨景行第一交响曲,第三乐章。”
算很有诚意的大乐章,观众用力拍手着重新坐好,虽然已经九点过了,但也没见多少不耐烦。
第一交响曲第三乐章,十几位民乐演奏家就坐着听热闹了。这时候台上的管弦乐器配置跟作品的要求也稍有出入,不过连立新信心满满的样子没在乎那点影响。
爱乐的小号演奏家挺有心的,为第三乐章的开始处理出了一个比较微妙的音色,情感细节表达比作曲家上一次听到的有精进。
第一交响曲的第三乐章的前半段是毫无疑问的大悲,后来某些乐评人甚至说那是一种超越了个人情感的沉痛哀思,但跟杨二第二乐章的那一段完全不同可以形成鲜明对比。杨一第三乐章的技术手段也是非常复杂的,而连立新用这一乐章返场最主要的原因可能还是作曲家在这里已经开尝试用西乐触碰民乐的形和意,虽然不是很深入。
或许指挥通过对第二交响曲的演绎而对作曲家有了更多的理解,今天的杨一第三乐章表现得跟当初首演的时候挺不一样,气质上显得收敛了一些,反而让前半段那种沉痛随着乐曲的进行多了点沉淀和积累的感觉,而不是一味地扩散。
乐章的后半段音乐色彩越来越积极向上,信念、希望、勇气……近似的词都可以用来写这一段的乐评。乐团今天在表现这些情感的时候似乎比以前从容了一些,没有那么显摆甚至仓促了,多出些稳重感也挺好。
连立新是多变的,这一次对乐章结束的处理他的肢体语言好像是在悠闲蛙泳。这一次的掌声则来得更急一些,台上乐手们也拍琴的拍琴敲谱架的敲谱架,终于要收工了。
再次跟观众隆重致意后,连立新就邀请乐手跟他一起退场了,客串的观众也不用演得那么累叫返场了。连立新自己都没演完,做下了样子后就直接从台上往观众席跳下来,他两手空空是轻松,可乐手们总不能带着心肝宝贝犯险吧。
主持人敬业,依然情绪饱满朗诵着冗长的结束语,要把该吹的都吹到,包括两位青年作曲家。
杨景行没空管台上了,正在感激连立新,虽然作曲家没具体评价乐团的表现,但脸上是明显的满意,对演奏家前辈们也都表示感谢。
互相的嘛,王进哲表示:“如果一次的成功是偶然,那第二交响曲就是杨主任才华的最有力证明。”
文付江也挺了解情况:“仅仅间隔两年时间杨主任又创作出这么杰出的交响曲,当然是有力证明。”
民族乐团的唢呐演奏家简直有些惊恐:“还远没到创作的黄金年龄!”
陆白永是打击进步空间还是鼓励境界:“技术理论和个人天赋已经结合得比较完美完善了。”
女演奏家就感性得多:“第二乐章的情感交织真是牵动我的心呀……”
吴总裁欣慰点头:“我也是这种感觉。”
大家顿时一拥而上,那种笼统模糊的话他们可以说一天一夜不重样的,这一个先点明第一乐章的用意,马上就有人能从乐思角度赏析精妙之处。这一个说第二乐章的二胡曾让自己反复琢磨,另一个没机会上台的琵琶演奏家也表示她也觉得细节好难把握。水涨船高的,这一个说第三乐章的精彩简直前无古人,另一个就发表了民乐和声达到新高度的看法……
民族乐团跟杨景行比较熟悉的大提琴演奏家很有信心地抢首席和领导们的话:“我觉得第二交响曲最有价值,不应该这么说,应该说是整首作品的中心思想就是第二乐章那一段大提琴,虽然初看起来很不起眼……”
另一个质疑一下:“也不能说是不起眼,虽然这一段看起来比较平淡,但是平淡之外更有宽广,如果自己演奏一下更会有这种感觉。”
被不少人看着,杨景行当然陪笑:“其实是先有三弦的结尾之后再补的大提琴,也反复斟酌一下。”
大伙都恍然大悟纷纷赞叹,难怪呢,难怪曲子的结尾简直是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地敲击听者的心弦,那么强烈的共鸣作为从业者已经好久没感受过……不知道国外的听众能不能有这种感觉。
大家都相信音乐是共同的语言,西方听众也该能有点共鸣,保守点不说多么强烈吧,哪怕是只感受出十之一二,也能让人心神激荡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西方听众感受不到其中的内涵底蕴,那也是他们的损失。
爱乐的演奏家们也出来了,挺有资历的首席小提琴走进人群跟作曲家握握手:“精品呀!如果问我个人的意见喜好,我排演过的上百首中外交响曲,杨景行第二交响曲能位列前五。”
杨景行呵呵:“您肯定有点喜新厌旧。”
一群人哈哈大笑,有人问:“杨主任的第一交响曲在曹老师心目中……”
“前二十!”首席当机立断的严肃样子。
都懂幽默的,王进哲哈哈:“的确是喜新厌旧……”
笑了一阵后,杨主任是不是膨胀了敢先说话了:“老师们今天都辛苦了,吴总裁也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明天还出差,感谢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谢谢各位老师,谢谢!”
好,两位团长就互相协助安排着,还有没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两位指挥和作曲家一起送一送总裁,文付江还想起来:“小何呢?一起走吧?”
女朋友正跟伙伴们在那边搞小圈子,跟领导们保持距离完全不想凑热闹的样子,杨景行就说:“我等会再接她们。”
送走了几位领导,杨景行转身发现演奏家们也解散了,大家也跟作曲家互道晚安,共同期待着明天晚上彼此的成功。
相当一部分也没急着离开,但是都转移到后台了,不方便带走的大家伙要保管好,工作人员还有事情安排,更多人在闲聊,不过什么对艺术的热爱钻研都是给领导看的,这一会三零六的几个被一群主团和爱乐的前辈围住了,显然不是在讨论音乐,爱乐的一个校友挺大声挺义愤:“说明这个人狭隘,难堪大任!”
同样是校友的周洪波眼尖的:“杨景行,杨主任来了。”
杨景行笑:“师兄你别这样。”
王蕊点头:“就是啊,什么主任,我们才不管!”
毕竟是前辈,也没真把所谓杨主任当回事,民族乐团的前辈继续八卦:“年纪也不小还是个助理指挥,水平肯定很一般。一个单位待着不动也不可能让他混到一把手,有本事的早走了,其实跟我们的体制差不多。”
大家呵呵点头,连边缘站位的何沛媛也笑一下,看看男朋友。
杨景行朝于菲菲伸手:“给我。”于菲菲也爱惜乐器,架子留在这里琴要装盒子带走。
于菲菲嘴上客气:“我自己拿……”但是嘻嘻笑。
何沛媛说话:“给他拿着稳当点。”
杨景行接过东西了再跟演奏家们表示一次:“谢了,肯定排得挺辛苦的。”
大家都客气,应该的,虽然排练时间是不少但是也排得很享受,也看到出来杨主任赶时间,今天就先不聊了,一块走吧。
校友还是显得亲近一些,周洪波几人就直白问起作曲家对自己作品的看法,或者是丁老贺主任他们有什么评价。杨景行当然是谦虚,大家就再次得出需要时间去沉淀的结论。
停车场终于没外人后,王蕊又问了:“……多少分?说!”
杨景行不能搪塞了,而且慎重的样子:“如果说三零六的《就是我们》是九十九分,那今天都有八十分了,很不错。”
王蕊嘿:“媛媛多少分?”
杨景行毫不犹豫:“一百分!”
邵芳洁叫苦:“我们拖后腿了。”
何沛媛瞪视男朋友,还好杨景行有说法:“你们都是一百分……”
不早了,反正作曲家还要请客的,今天先不聊了。邵芳洁担保自己送于菲菲没问题,王蕊也不去看工地了,就各自上路。
终于只有两个人了,何沛媛看看司机:“你们笑什么?”陡然的审问语气还没酝酿好,气势没那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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