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放利钱(1/ 2)
入夜的老宅鸦雀无声,空空荡荡,下人们老老实实的呆在屋子里,不敢胡乱走动,而正房的堂屋里火光摇摆,大爷一家还有何令珍及吴梦齐坐一堂,气氛压抑。
二太太听说事情急匆匆的赶来,瞧见何令珍手臂上的伤,满是心疼,但幸好伤的不重,终于放下了心。
大爷有些难堪的瞪了何令冀一眼,率先打破沉默,“今天多亏了小珍,令冀才能平安脱险。”
说着瞧见何令珍身旁的吴梦,像是才向想起她,又加了一句,“还有吴梦,多亏你们了。”
何令珍和吴梦安静的坐着没接话。
“大哥,我们何家是正正经经的人家,从不干那为祸百姓的事,放利钱的人哪个不是遭人唾弃,不仅自己为人所不耻,更失有损家族的声誉,这等大事可不能轻纵。”
二太太平常是个温和大度的人,今日却因为何令珍被牵连受伤,变得疾言厉色,语气强硬带着怒气。
大太太满脸写着不满,她的儿子哪儿轮得到二太太插嘴,但这次毕竟理亏,况且何令珍还为了救人受了伤,也就把这口气忍了。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大爷自然无法偏袒,朝何令冀怒吼一声,“你还好意思坐着,跪过去。”
大太太想求情,却被大爷一瞪,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
何令冀不甘不愿的跪倒了正中间的空地上,左右两排座椅上的人全都盯着他看,难堪的一直垂着脑袋。
“我们家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干这丧良心的事,简直把我们家的脸都丢尽了。”
“丢脸的又不止我,你赌钱、吃花酒,全乡的人谁不知道。”
何令冀这个时候居然敢顶嘴,还当着众人的面揭大爷的短,大爷立马就被点燃了,大骂一声逆子,喊着全叔把家法拿过来。
大太太一下绷直了脊背,急声道,“令冀好容易平平安安的逃过一劫,你这是干什么,难道要让他死在你手里。”
“就是你平日惯的,越来越没样子。你闭嘴,再敢求情连你一起打。”
大爷不理会大太太,等全叔拿来了戒尺,朝着何令冀北上就是狠狠一下。
啪、啪、啪
三声脆响,何令冀的脸已经白成了一张纸,咬着牙死也不发出声音。
“行了,你要打死他吗!”
大太太心疼的了不得,蹲下身子拦在何令冀面前,大爷这才停了手。
“你知道错了吗?”
何令冀倔强的咬着牙不松口,大太太暗暗掐了下他的手臂,眼神示意他认错服软。
等了许久,何令冀才闷闷的憋出三个字,“我错了。”
二太太看何令冀挨了家法,这才心里平衡了些。
“因为两块钱差点丢了命,你真是有本事!”
大爷咬牙切齿的讥讽,怒其不争的哼了一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
“你借了多少钱出去?”
何令冀今天算是丢尽了脸,闷着不回答,刘氏懦懦的小声道,“令冀有个小账本,借出多少还了多少,都记得……”
刘氏话没说完就碰触到了何令冀愤怒的视线,一下停了声音,肩膀一颤,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大爷哼了一声,让刘氏把账本拿来,刘氏担惊受怕的撇头去瞧何令冀,看何令冀一副绝望的样子,咬了咬唇,老实的去找来了账本。
大爷越看脸越沉,最后怒哼一声,一巴掌将账本拍在桌上,瞪着何令冀不说话。
二太太和何令珍依次看了账本,吴梦也伸头瞧了几眼,心中惊骇。
何令冀一年来借出了一百多,收账则近七八百,净赚六七百,简直是暴利。有的是利滚利,有的是借一还二,有的是用物抵押,花样还不少。
“看账本上最早开始放利钱是在一年多以前,当时大少爷还曾问我借过钱,说会连本带利地还我,但我没借,不知大少爷的本钱是哪儿来的?”
还有这回事?
大太太责问地嗔了何令冀一眼,居然跟那个臭丫头借钱,真是丢脸。
何令冀以不变应万变,闷不吭声,不想一直默默坐在一边地何令默突然跪了下来,声音惶恐地瑟瑟道,“爹,那是……我的钱。”
何令冀此时吃了何令默地心都有了,这人肯定是故意地,看他被罚,上来踩上一脚。
不用何令默多解释,大家都能猜到肯定是何令冀抢了他地钱,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
何令冀自小就欺负何令默,都欺负惯了,大家也是见怪不怪,并不怀疑。
大爷气的又挥起戒尺打了何令冀几下,自己不争气就算了,还抢弟弟的钱,真是没出息。
大爷对何令默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大男人任由别人抢了东西也不反抗,就是个窝囊废,他怎么有这么两个不成器的儿子。
又是一番打骂、求情,二太太一家就安安静静的坐着旁观,直到嘈乱过后,何令珍看大爷大太太也不准备再罚了,这才开了口。
“那个少年的事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提起挟持何令冀的少年,大太太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里一阵后怕,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动她的儿子,一定要他好看。
“当然不能放过他,他娘死了就想拉我儿子陪葬,简直胆大包天。”
何令珍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等着大爷的态度。
大爷虽然也生气,但毕竟此事起因在儿子,况且那个少年的娘死了,也挺可怜,在何令珍逼人的视线中,沉吟了一会道,“既然令冀没什么事,就交给蒲乡长处理吧。”
“那怎么行,我儿子差点就死在他手里,这口气我咽不下。就算不死,也要让他脱层皮。”
大太太厉声反驳,何令珍云淡风轻的道,“大伯母,这件事大哥和那个少年都有错,既然大哥平安,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受伤的人是我,我都不追究,您和大哥又何必揪着不放,做人做事留一线总是对的。”
“你这是在教训我?”
何令珍全然无视大太太声色俱厉地模样,淡淡一笑,“大伯母误会了,我只是想保留何家的名声和祖德。毕竟这种事情传出去,被人唾弃的是我们何家。”
吴梦差点笑出声,突然发现他很会插软刀子,一刀刺进大太太的心窝,又恨又准,还让她无话反驳。
大爷命令何令冀三天内把外头的帐理清,从今以后不准再放利钱,否则砍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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